【時間：11月16日】

【已完成的任務：令地球天地元氣覺醒，將修煉方法擴散到全世界，參與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得到李源真的頭發……】

【正在進行的任務：回國】

【任務執行者：羽妃】

房車內的氣氛很沈悶，氣壓低的可怕。

氣氛沈默的源頭是羽妃，她陰沈著臉，獨自坐在房車的某個角落。

平時的羽妃，高傲不失溫柔，優雅不失大方，而現在的羽妃身上，只有火山噴發前的暴怒與壓抑。

這屆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隊長是柳林，精神領袖卻是羽妃，當羽妃擺出這幅表情，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車裏車外，都很讓人不舒服。

窗外傳來呼嘯的風聲，宛如魔鬼的嚎哭，羽妃翻了兩頁書，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學習的心情，幹脆給自己放個假，看著窗外的景色楞楞的發呆。

她很久沒這麽放縱自己，不學習，不社交，什麽都不做。

小狐貍被曹魂操縱，貼在房車底下，而曹魂本人則飄在不遠處，用羽妃的手機上網，看小說。

羽妃就這麽呆楞楞的看著，已經很久了，忽然雨點劈裏啪啦的打在窗戶上，驚醒羽妃，她輕聲說：“曹魂，和我聊個天吧？”

曹魂隨口回答：“怎麽了？”

羽妃淡聲道：“沒什麽，就是無聊想找你說話，這麽多年，找你習慣了。”

曹魂聳聳肩：“反正我也挺無聊，你想談什麽？”

羽妃楞了好半天，才說道：“你很少和我講關於異界的事情，正好你不是在看網絡小說嗎？作為異界人，看異界玄幻小說，有什麽感想？”

羽妃並不是真的想知道異界的事，她只是心情不好，隨便打發時間。

“網絡小說……感想……”曹魂稍微沈吟了一下：“話說你看漫畫不，我記得有個棒子國漫畫，裏面作者曾經充滿自豪的提到過，他們棒子國超市為了方便顧客取拿購物車，減少整理購物車序列的麻煩，在購物車後方安置的鎖和鑰匙，為了解鎖，顧客需要放一枚硬幣才能推走購物車。”

羽妃眉毛一挑：“這方法……我們中國的商場早就普及了，這就是個小技巧，挺聰明，有這麽值得炫耀？”

曹魂聳聳肩：“但漫畫的作者認為這是他們棒子國特有的設計，所以就炫耀嘍。”

“文學作品不都這樣，無論是哪國的小說漫畫，到異界都會炫耀自己國家或地球的特產。阿拉伯數字，經濟，文化……其實用腦子想想，一個幾千萬年的文明，會連網絡都架設不了，會在經濟文化上落後到這種地步。需要你一個穿越者來教他們商業，教他們賺錢？你是在侮辱人類的智商嗎？”

“我看網絡小說的感覺啊，某種程度上就和你看見棒子國漫畫家在炫耀他們超市的購物車制度一樣，你在為那個棒子國漫畫家的無知而發笑，而我則為地球人……”

“停，說點其它的。”羽妃打住曹魂：“這些我知道，你畢竟在我旁邊混了那麽多年，說點其它的，例如你看小說的代入感。”

“代入感……幾乎沒什麽代入感……因為在異界，我從出生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最好的資質，最好的出生，最好的才華……甚至是最好的心性……”曹魂看向窗外：“無論什麽我都是最完美的，和很多主角人設相差太遠。”

“長生不死隨手可得，成神只是時間早晚，只要想得到的，幾乎都會屬於我，除了……”曹魂頓了頓，沒繼續說下去。

“在地球很多文學作品中，主角歷經磨難得到成長，改變自己，奮發圖強。其實我不是很理解，因為我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麽都會拼盡全力，即便是最細微的小事，我都會全力做到最好。”

“所以看見很多人經過挫折後奮發圖強，我都會詫異，為什麽他們不盡早努力呢？非要等待挫折才能成長？我不是很理解。”

羽妃雙目略顯無神，下意識說：“但你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更多的人……有自己各自的煩惱，也不是所有人，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都會拼盡全力的努力。”

曹魂微微沈默，才說：“我的父親，前半部分其實和很多玄幻小說的主角很像。父親和母親第一次沖穴都沖開一百九十七處，但父親沖開那麽多穴道的原因是因為他的體脈好，母親沖開那麽多穴道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魂脈好。”

“我和你說過吧，一個人的資質，從長遠來看，只和魂脈有關，和體脈毫無關系。父親的武學資質，別說曹家了，就是普通人都比他要強。”

羽妃微微沈吟：“廢柴開局？受盡屈辱？”

曹魂搖頭：“父親確實是廢柴開局，但並沒有受盡屈辱，曹家是何等世家，如果僅憑一個人的武學資質就對他冷嘲熱諷，那它憑什麽具有那麽恐怖的凝聚力。更何況——”

曹魂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也沒人敢小看父親，父親雖然修煉資質低劣，但他心思細膩巧妙。小時候先是借助家族內部矛盾，漁翁得利，攀上高位，然後借助暗影城內其它家族的紛爭矛盾，暗中卷動風雲，賺的缽滿盆滿。”

“父親修煉資質不行，但他的情商頗高，他一方面靠著高超手腕爬上家族管理頂端。另一面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鱷牙是父親一手創建的組織，組織內所有成員對父親忠心耿耿，借助鱷牙的幫助，靠著自己的手段，父親非但成為曹家家主，更數度為國出征，用兵如神，享有不敗戰神的稱號。”

“直到現在，父親在武學方面依然是個廢柴，很多比他等級低的半神都能輕而易舉的擊敗他。但就算比父親等級高的半神，在父親面前也必須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曹魂輕聲說：“武力不行，智謀來湊，武學資質不行，掌握人心又和資質無關。就算是以武為尊，也不是什麽事都要拼拳頭，所以真正有本事的人，在什麽世界都很吃香。”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一個人被所有人罵做廢柴，那他只有可能是真的廢柴，除非他忽然開竅。”

羽妃沈默。

她打開一瓶飲料，倒在晶瑩的水杯中，一飲而盡：“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並不能緩解我的苦悶，說點其它的話題？”

曹魂郁悶起來，羽妃心情不爽的原因，是害死她弟弟妹妹的兇手逃掉了，除非抓住那兩個家夥，除非羽妃自己主動調整，否則根本不可能心情好吧？

羽妃又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被轉移註意力的家夥。

那就繼續陪下去。

羽妃忽然說：“那麽久了，你一直聽我的話辦事，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

曹魂聳肩：“還好，反正閑得無聊。”

羽妃說話聲音很小：“我就猜到你會這麽說，其實對你來說，無論是小時候規範我的行為，還是現在幫我做事，對你來說，都是打發時間吧？”

“雖然，表面原因是當初你打賭輸給了我。”

曹魂沒有否認。

羽妃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旋即甩甩腦袋：‘行了，調節心情時間到此為止，在這發愁也沒什麽用，哭泣一百天，不如努力一小時，我該學習了。’

羽妃長舒一口氣，自己主動調整心情，回過頭，不再關註窗外的景色，打開《短武學》，翻閱上面的三定五常矩陣數學法，再度投入到武學學習中去。

她現在的目標有四個：第一，回國。第二，幹掉毒匕組織。第三，覆活弟弟妹妹。第四，為自己給地球帶來的災難贖罪。

沒有時間隨便浪費。

曹魂看著重新回到學習狀態的羽妃，嘆了口氣，邊翻閱網絡上的小說，邊幫羽妃查看關於那個越獄犯的情報。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靈魂悠悠然飄到房車底下的九尾天妖狐旁，摸著下巴：“這只九尾天妖狐，為什麽感覺那麽蠢？和野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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